黄集伟：网络流行语背面，咱们的日常言语更匮乏了吗？｜专访

发布时间：2025-04-28　点此：297次

“一大早醒来以为今日周五，一看日历才周二，我真的栓Q。”点开这篇文章的你是否也有类似的感触？千言万语，尽在一句“栓Q”。

说起最近热度颇高的盛行语，许多人估量会想到“栓Q”。初步，广西桂林的一位70后农人自学英语，将单词“Thank you”连读成了“栓Q”，没成想意外走红网络。但是，在一再的运用中，该词原先承载的谢意早已褪色，成了许多杂乱心情的安放之地，一言以蔽之，“我真的栓Q”。类似的网络盛行语还有许多，“绝绝子”已然成了“赞许”的“第一流”，“芭比q”无意中成了“倒运”的第一流，戏弄意味之外，它们却也传递着时下诸种难以言表的杂乱感触。

一笑之余，不少网友也在慨叹，日常用语好像越来越匮乏。2021年头，外交渠道豆瓣上就悄然集合起一个名为“文字失语者合作联盟”的小组。该小组现在已有30余万成员，日常评论区开设多个论题，企图在不凭借盛行语词的基础上寻回“丢失”的表达力。不提“栓Q”，你会怎么表达类似的杂乱心情？抛开“绝绝子”，你会怎么描述夏天午后的窗外，又或是影子洒在石板上的踪影？这些都指向了一个潜在的忧虑，在盛行语词遍地的今日，互联网上留给“好好说话”的空间还有多大。

关于这一现象，作家黄集伟在1998年左右现已有所察觉，且自那时起便初步了他的盛行语词“保藏”之路。新书《空耳集》收录了他最近采撷的150余个语词新果。咱们借此与他聊起了保藏心得，从而谈到盛行语词引发的争辩等论题。在他看来，近年来人们对“失语”的忧虑，实则是社会急剧变迁所带来的失重感的折射。因而，网络语词的盛行自身并非“失语”的源头，与此相关的焦虑也大可不用：

“遍地‘绝绝子’之日，‘绝绝子’已入绝地，当男女老少都在哼唱‘孤勇者’时，其实真实的‘孤勇者’已然‘芭比q’。”

在访谈中，黄集伟谈道，相较于针对网络盛行语的抽象剖析，他更想捕捉、传达盛行语词所传达的那些奇妙感触。以下是新京报记者对黄集伟的专访。

黄集伟，作家，文字作业者，有《审美社会学》《纸上的后花园》《孤岛访谈录》《案牍三章》“语词笔记”系列和“阅览笔记”系列等著作出书。

言语的钢丝常令人战战兢兢

新京报：先从这本新书聊起吧。在《空耳集》的作者介绍中，你被称为“语词保藏者”。你大约从什么时候初步对这些网络语词产生爱好？这本书的写作关键是什么？“保藏”而非“搜集”，虽是一字之差，但由此体现出的对这一现象的情感倾向好像有所不同？

黄集伟：细说起来，大约早在1998年左右，我就注意到了其时新的表达越来越多，觉得语文这个事儿挺有意思。（我）至今还记得，当年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“拉链门事情”一经曝出，引发连锁反应。从“水门事情”到后来的“拉链门”“虐囚门”“艳照门”，民主党总部所在地的那幢“水门”大厦，近乎一时刻就成了约定俗成的构词要素，与许多“丑闻”沾亲带故。其时坊间还有句经典的盛行语叫“你别和我克林顿”。

细心想想，这句话的构词与内在其实值得揣摩。“克林顿”从名词变为了动词，专指那种“合理而又具体的谎话”。早年间，那些晚上下班以陪客户吃饭为由晚回家乃至不回家的事儿主，八成会被媳妇讽刺：“你少跟我克林顿。”它对日常言语的浸透可谓现象级。从中能看到，世纪之交普遍存在的那种“男主外，女主内”分工之下，越来越多的女人潜意识中已然察觉到，家中男性的缺席并非“合理而正常”。

至于“搜集”或“保藏”，确实不同。不过，更多是开个打趣吧。老早就有朋友说，有保藏红木家具的，有保藏青花瓷的，但便是没听说保藏语词和俏皮话的……揶揄有用。在这个语境里，搜集或保藏，其实不同又不大了，一个说笑，高兴就好。

《空耳集》，黄集伟著，南京大学出书社，2022年5月。

新京报：相较于体系化的言语研讨，这本书的出现方法愈加零星，偏重日常发现和共享，为什么挑选这样一种写作方法？

黄集伟：尽管我念过中文系，可这种万金油专业，跟言语学专业差很远。对我来说，语文是一个切入点，是我傍观国际的一个视角，所以《空耳集》更多是依据经历感知维度的调查，像蝴蝶标本采撷，像语文样本的标示、阐释，当然，偶有生发。“站在钢丝上的才是日子，其他一切都是候场”……这句话是高空杂技表演牛人尼克·瓦兰达说的。我力有不逮，不过心向往之罢了。言语的钢丝常令人战战兢兢。

英国作家朱利安·巴恩斯也曾说过：“时刻先安排咱们，继而又利诱咱们。咱们以为自己是在渐渐老练，而其实咱们仅仅安然无恙罢了。咱们以为自己很有担任，其实咱们十分窝囊。咱们所谓的务实，充其量不过是逃避现实，绝非直面以对。”面临时刻，巴恩斯深感无力，这也是我在面临打马而过的盛行语词时，感触到的那种“战战兢兢”。我清楚地意识到，这些词安排了咱们，却也或许利诱咱们，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自己的懊丧、荣耀以及限制。相较于抽象剖析，我更想捕捉、传达盛行语词给我带来的那些奇妙感触。

《时刻的噪音》，[英]朱利安·巴恩斯著，严蓓雯译，译林出书社，2018年1月。

新京报：这些层出不穷的新词会让你感觉到“焦虑”吗？究竟，就连许多年轻人好像也很难跟上这种语词更新的脚步。

黄集伟：（我）倒没有因而而焦虑过。其实没谁指令我非要做什么，或许说非要怎样。“语词笔记”系列是个人爱好的产品，收成颇丰，《空耳集》是它的第8卷。20多年下来，我跟词语的联系越来越像老友，它们时不时会来敲门拜访，说说话，聊聊天，很亲热。

新京报：这本书梳理了你对近年来出现的网络新词的体悟，以单个语词的方法串联，那么，依据你的调查，近年来盛行的网络语词大致能够分为哪几类？可否共享一个近来引起你重视的新词。

黄集伟：分类一应俱全吧，语文如大浪奔涌，长河无尽，浸透在日子的方方面面，最多出现的类别，应该是与民生相关的内容。比方“997”（996的升级版/一周作业7天终年无休）“雪糕刺客”等，就与老百姓日常休戚相关，是在记载民生，传递民声。

说起近来特别重视的，我和你共享刚刚学到的一个新词。《空耳集》跋文里其实也有说到，那便是“渠道劳工”。“渠道劳工”（platform labor）这个词是外卖员、快递员、网约车司机、保洁等服务业从业者的总称，这个统括词一把撕掉了有意无意粘贴在“快递小哥”“快递帅哥”“快递骑手”之类近义词上的语文滤镜，复原出他们“劳工”的实质，让人了解，在今日，许多花哨的名词背面，有粗粝，更多是严酷。许多动听的说法，听上去莺舌百啭，可不过是自娱自乐，掩耳盗铃。

《数字劳作：自在与牢笼》，佟新主编，中国工人出书社，2022年7月。

新京报：这个调查很尖锐，能够打开说说吗？

黄集伟：民谚说，“贫民气大，有钱人屁大”；还有说，“烟屁劲大，贫民命大”“烟锅巴劲儿大，贫民脾气大”……这组基因类似的民间语文，尽管喻体形形色色，可主体依旧高度类似——修辞繁复，姿势恣肆，那一团团诙谐包裹的，是无助、悲苦和哀号。可从构词来看，这些语词中“屎尿齐飞”，算得上是“花哨名词”的不和镜像。它“滋味”欠佳，可它还不是那种面临世事的“文盲式赞许”。网上有位鱼贩，非把现已或接近气绝的活鱼含蓄说成“仰泳鲈鱼”，这时，言语即谎话。

“人类言语能够用来奉告或误导，弄清自己的主意或展现自己的聪明，又或许，仅仅用来嬉戏。并且远不止于此。”其实，有关言语的正邪明暗，乔姆斯基早已有言在先。

正话反说，旧词新解：盛行语背面是不该忽视的社会心情

新京报：这本书环绕“空耳”打开，谈到“空耳”，它指的是日常沟通中因幻听或误听而生成的新词。近来一再被网友运用的新词“栓Q”也是“空耳”的一种造词产品。但值得注意的是，这一来源于英文中“Thank you”的新词常用于表达当事人的无法、厌烦心情。从本来表明谢意，到现在颇有丝反讽意味的“栓Q”，为什么部分同音词会在盛行转化过程中逐步走向相反的心情表达？

黄集伟：在我的调查中，中文语词的浮沉增减早有征兆，而近年来，这之中改变最大的，一个是近义词群的激增，比方“码农”“程序猿”“程序媛”看似根本“同义”，但其间实则有细分的不同。另一个便是语义分裂的加重。尤其在2022年的海量盛行语中，“栓Q”这个盛行词十分特别，而它的特别之处恰在于，它的体面和里子是互为矛盾的，客套之下，抵触满格。拟音“Thank you”像体面，明面儿语义为“谢谢”，可里子掖着的，是轻视、暗怼、不屑，而“栓Q”这个以拟音修辞完结的汉字加字母组合词，适可而止地传递了这种古里古怪。

其实，汉语“谢谢”自身，也有近似的心情表达，比方，在某种心情动摇语境中，当事人咬牙切齿、一字一顿挤出的“谢谢”二字，语义本相已变成恼怒乃至决绝。这些都是既有语词中包含的心情颜色，只不过盛行语词的诙谐发音，以及网友们的集体创作都不同程度地扩大了这种心情自身，而这种心情刚好又投合了当下语境中，人们心里深处的那种荒谬感，“正话反说”的背面或许更多有一种无法在。

电影《编舟记》剧照。

新京报：由此看来，“拴q”一词近来的心情反转在中文表达中好像已有预示。细想不难发现，盛行语词中，旧词新解的份额其实不低。

黄集伟：确实是这样。前不久，“卷心菜”成为盛行语时，一度让我觉得有些勉强，之前你大约很难幻想一种蔬菜会和盛行语搭边。但这个词其实十分形象，新界说说，“卷心菜”描述的是那些被逼参加竞赛，但由于心里不想竞赛，导致看起来很“菜”的人。被从头界说过的“菜”就成了一个喻体，它背面藏着的其实是一个方枘圆凿的人的自嘲，身处竞赛漩涡中心却无法挣脱的惶惑，对自我的置疑。面临远超个别可控规模的窘境，盛行语词带来的心情开释也就成了出口。茅塞顿开的一笑之余，其间的杂乱心情真实耐人寻味。

新京报：自2009年起，《字斟句酌》杂志等每年会发布当年的十大盛行语。它们之中，有的现已融入民众日常沟通的常用语词，比方“吐槽”、“接地气”、“失联”等；有的则逐步褪色或被新词替代，从“纠结”、“悲催”到后来的“蓝瘦香菇”、“我太难了”。整体而言，依据你的调查，盛行语词的迭代速度是否在加速？以及在层出不穷的盛行语词背面，什么在影响中文表达的更新？

黄集伟：我感觉，这几年确实盛行语词迭代的速度加速了许多。而这种迭代速度的加速其实与日子动摇加重有很大的联系。新冠疫情眨眼曩昔快三年，这场延伸全球的动摇催生许多新词。由于疫情隔绝不能回家上坟祭祖，所以有了“云端孝子”……日常日子里有什么，言语日子里就有什么。

这背面最大的推力，或许说，盛行语词更新求变最大的助力，是心情发泄的需求，是心情宣示的需求，也是思想表达的需求。这么说多少有些抽象，咱们仍是从一个段子说起吧。今年年头，我在朋友圈看到一则祝愿的段子，它说“新的一年，祝你椎骨、胸骨、颅骨、骶骨，骨骨生威；背肌、胸肌、颈肌、躯干肌，肌肌有力；消化、呼吸、循环、泌尿、生殖、运动、神经、内分泌，八大体系团结友爱；静脉、动脉，六脉谐和；体循环、肺循环、血液循环、体液循环，环环晓畅。”

乍一看你会觉得有些烦琐，乃至是冗余冗杂。但是，在新冠疫情暴虐的特别语境中，你却能感觉到，它啰里烦琐的每个字里，其实都在祈福，发自心里，是祝祷，更是一种祝愿。

《咱们是谁：乔姆斯基论言语及其他》，诺姆·乔姆斯基著，余东译，我思 | 广西师范大学出书社，2022年3月。

新京报：盛行语词与公共言论场的互动联系近来颇受重视。咱们会发现比方“打工人”等词汇的出圈盛行一度让一个集体或现象进入公共评论议程，这背面反映了怎样的社会心态？

黄集伟：一个语词之所以能够完成所谓的“破壁”、“出圈”，归根到底必定是它的内在和语义都与现实日子密切相关，切中了当下那些被忽视的心情。而像“打工人”这类词之所以被撰写、创制出来，恰是由于既有的语文、语词不足以传达大众的心里体会。咱们看到，近年来这类新语词大面积传达，阐明它道出了人人心中有、个个嘴上无的某种杂乱感触或心情。看上去是一个词、一句话，但它的背面是一段心情、一种心情或一个态度。

整体来看，推进言语立异的要素有许多。其间之一是表达需求，别的便是优化需求，方法服务于内容，反过来，也能让心情、情感或观念传达得更为广泛。有个网络盛行词叫“定金一看”，它的意思是“定金一看吓死人”，用这个短语替代“贵重”“抢钱”之类的常见表达，就让所谓“惊诧”的心情状况表达得更富感染力。而新词“宅休假”（Staycation）也将疫情语境中那种退而求其次的休假休闲方法，表达得简明、逼真……那是一种“偷欢”式的“休假”，或在住地周边，或在小区广场，快去快回，确保安全。

言语有自净才能，人为蛮力无法左右其发展规律

新京报：不过，就上述盛行语词而言，也有声响以为它们逐步倾向个别化、流于消沉反抗的心情表达，或许会消解公共评论的力度，或无法引领实质性的议程发展。对此，你会怎么看？

黄集伟：这些忧虑能够了解，不过在我看来，其实大可不用。这就像在这个酷日赤炎的盛夏里，碎花大短裤+人字拖当然凉快舒适，但一般不会，或许说，很少会有不知趣的家伙穿戴这身装扮，直接奔赴婚丧现场。

言语研讨者们常常说到的语境，包含对言语活动产生影响的互动两边、场合、说话正式程度、外交前言、论题、语域等，包含许多方面，它们都会对言语者生成束缚或提示，尤其是在公共评论语境中，参加者自但是然会依据对话的实际情况，挑选相对得当的言语表达。俗话说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，到什么山唱什么歌，从语境束缚的视点看，正是这个道理。

电影《书店》剧照。

新京报：不知你是否留心过外交渠道豆瓣上有一个约30万人的小组，小组成员自称“文字失语者合作联盟”。这儿的“失语”指的是盛行语词的运用令其对自我的表达质量产生忧虑，比方，面临美景、美食等体会，笼总称之为“绝绝子”，陷入窘境、表达懊丧都指向了“芭比q”等。咱们应怎么看待盛行语词和特性表达之间的联系？

黄集伟：我知道这个小组，很有意思。“文字失语者合作联盟”表达的困惑很有代表性，那种所谓的“失语状况”，其实是社会急剧变迁所带来的失重感的折射。不过，它却不该该完全由盛行语词担责。当然，越是那种现象级盛行语，比方你说到的“绝绝子”“芭比q”之类，越是具有强壮的感染力，也越简单成为异口同声的标的。

出于表达快捷的需求，“绝绝子”成为“赞许”的“第一流”，“芭比q”成为“倒运”的第一流。不过，我觉得，这种因大面积盛行带来的语词表达的扁平、瘠薄，咱们无需太去理睬。理由很简单，由于就算理睬也没什么用。这不只由于言语自身有其承载、传达和自净功用，还由于，言语运用者也有思辨、检讨、立异、包围的才能。

遍地“绝绝子”之日，“绝绝子”已入绝地，当男女老少都在哼唱“孤勇者”时，其实真实的“孤勇者”已然“芭比q”。

新京报：其实不只仅“绝绝子”、“芭比q”，言语的低幼化近来颇受争议。这是值得警觉的一个趋势吗？

黄集伟：在这点上，我的观念依然是，言语有自净功用，言语运用者有挑选、臧否、立异或传达的自觉。人为蛮力，无法左右言语长河的发展规律。言语自身是个巨大的河槽，有浪花就免不了有泥沙，有的词或许活了十年，逐步融入日常表达，有的词或许寿数便是数日，自但是然就会消亡。

网络言语和日子言语，这之间并非一堵墙的联系

新京报：在网络日益遍及的一起，盛行语词也悄然进入了孩子们的日常表达。不乏有家长或教师忧虑孩子们“欠好好说话”。在言语习得期，盛行语词的一再运用是否会对他们的表达习气、乃至思想方法产生影响？

黄集伟：这个现象确实值得注意。不过我倒觉得孩子们能够涉猎一些，而家长或教师们也不用过分忧虑。许多成年人忧虑的“一再”，其实很难测定或衡量。尤其在言语习得期，盛行语词摄入一再，确实或许对学生的表达习气、思想方法产生影响，但应对的方法应该是合理引导，而不是“围追堵截”。

由于咱们确实没方法在网络言语跟日子言语之间砌上一堵墙，拉上铁丝网。而所谓“疏”，便是要引导孩子们才智国际上，包含中文在内各式各样的言语文字、言语文明，而不只仅是念几本语文讲义或许指定书目。在“语词笔记”系列第一本跋文里，我说到，真实的中文系在民间，今日来看，真实的言语文明，其真实互联网。所以，我觉得引导是相对而言更适宜的方法。

新京报：一篇名为《中文大约确完成已死了》的文章曾引发热议。互联网上也由此敞开了一场关于“中文已死”的评论，类似的评论此前也屡次产生。你怎么看“中文已死”这个说法？为什么这一论题近年来会一再被提及？

黄集伟：这种焦虑能够了解。这背面的生成原因应该很杂乱。“中文已死”的说法近些年一向有。不过，咱们首要需求想一想，中文它作为一种被十几亿人广泛运用的言语，它的成长与消亡当然不是个别所能够决议，或许说下判别的。就这个论题而言，咱们的重视点倒不用过多放在中文的“远景”上，反而是“中文已死”背面反映出的当下人的那种忧心如焚，需求细心剔分和评论。这儿所谓的“死”更多是个比方，它也能够了解为对愈加夸姣的中文表达的神往、呼喊或等待。

电影《编舟记》剧照。

新京报：2020年，新京报评论周刊曾展开“诘问2020”系列活动，盛行语词是其间一个论题。嘉宾们环绕盛行语词背面数字距离问题的评论引起许多读者重视。大都盛行语词来自小众的亚文明圈，之后不断“破壁”，融入公共言语。但在这些盛行语词“破壁”的一起，也无形中树立着“墙面”，参加评论的条件是了解其间的言语意义，部分中老年人也有紧迫感。在你看来，盛行语词是否有益于完成真实的“破壁”？以及咱们该怎么借此推进更具容纳性的对话？

黄集伟：我了解这种忧虑，但咱们无妨稍退一步想想。其实，假如连盛行都做不到，更别谈“破壁”。故步自封，必定晦气于公共言语的互动。在这个意义上，“破壁”总比“筑墙”要好。破壁后，那些本来既小众又兼具亚文明颜色的概念“出圈”翻热，被更多的人传达、知晓和评论，这自身虽不必定导致更具容纳性的对话，但它已是容纳和对话的初步，是动身，而非“砰”的一声关上门。

总而言之，在文明互动中，开门好，关门欠好。门关久了，空气浑浊，晦气健康。

注：题图来自电影《编舟记》剧照。

记者申璐

修改王青罗东

校正李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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